送走了常藝雯, 會議室裏恢覆了一片寂靜，兩人對視一眼，同時找了把椅子坐下。

隔了片刻, 江盛才開口：“這就是你要我看的好戲？”

“是啊, 你爸的情債。你看看多囂張, 都舞到我面前來了。”顧思語聳聳肩，一臉的無奈。

江盛沈默, 他擡頭悄悄打量顧思語，見她翻著劇本看，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。

“你沒事兒吧？”江盛忍不住問道。

顧思語擡頭看了他一眼：“能有什麽事兒？她不過罵這幾句而已, 我聽完最多不高興而已。”

江盛聽她這麽輕描淡寫的, 心裏稍微舒了一口氣, 也覺得顧思語這人心理素質強得很，之前被黑子罵了那麽多，和寧甜甜等人杠上之後，那微博廣場和各大論壇更是不能看, 估計隨手一搜，都能冒出來一堆噴她的話。

顧思語也都不當回事兒，當藝人都得需要一顆大心臟, 倒不是受虐狂，而是有人喜歡就必定有人討厭。

承受不住的人, 最後痛苦的還是自己。

顧思語反正不是那種為了黑子困擾自己的人，常藝雯說的這些話，完全不算什麽。

只是他剛放下心來, 就聽她輕飄飄地追加一句：“大不了就離婚唄！反正我是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。”

江盛猛然一頓, 立刻擡頭看向她。

顧思語的態度雖然漫不經心, 但是她絕對能幹出這事兒。

“我爸肯定不喜歡她, 而且不會給她任何機會的，你不要這麽沖動做決定。婚姻不是兒戲！”江盛連忙勸阻。

顧思語歪了歪頭，不以為然地道：“可是我們當初就是閃婚啊，看對眼了就結婚了，那看不對眼再離婚，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？”

“不不不，你們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好吧？不要嘴皮子一碰就說離婚，做出極其不好的示範！”江盛語速很快，倒是顯得特別急切了。

顧思語眨了眨眼，頗為稀奇地看著他，見他滿臉嚴肅，是真透著擔憂的情緒，不由勾起唇角輕輕笑開了。

“盛崽，這不對勁啊。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，我和你爸結婚，就是為了報覆你。因為當不了你的妻子，所以要做你的小媽嗎？這會兒我要和你爸離婚，你不是應該高興嗎？怎麽還情真意切地勸起來了？”她好整以暇地看著他。

江盛微微一怔，頓時語塞。

對哦，他怎麽上趕著規勸了？他倆結婚沒通知他，那離婚的時候，他著急個什麽勁兒。

再說讓顧思語當他後媽，他本身也不情願，讓他們之間恢覆單純的導師和學員關系，那不是挺好的嗎？

他沒吭聲，但是一臉恍然的表情，似乎想明白了。

“小魚兒，去把你的慕容少爺叫過來吧，我們準備拍非禮戲了。”顧思語打發他。

一聽到她這戲謔的口吻，當場江盛就瞪了過來，完全顧不上想其他的事情了。

三人僅用半天，就排練好三場戲，本身就是比較簡短的戲份，而且因為橋段經典，走位簡單，臺詞都很好背，很快順了下來。

又用下午時分，直接錄制好，節目組立刻交給後期，準備剪輯。

雖說節目組答應得好好的，一定會把安可女裝戲份錄制出來，但是觀眾們完全等不及，哪怕公演已經結束快24小時了，相關熱搜依然掛在前幾，只要點開就能看到。

時時刻刻提醒節目組，幾乎讓所有人都充滿了緊迫感。

常藝雯去節目組找顧思語，這事兒沒能瞞過江聞燁。

哪怕當時在場的三個人，全都沒有告知他，可是常藝雯作為一個素人，能夠進節目組，還受到顧思語的單獨接待，明顯關系不一般。

更何況常藝雯離開的時候，眼睛鼻子通紅，哪怕她戴著帽子一直低頭走，還是看出是哭過了。

節目組本身就有江聞燁的人，立刻討好地發消息匯報。

他沒問究竟聊了什麽，只是光看到這句話：“常藝雯和顧思語聊了半小時，江盛也在會議室裏。”

他的腦袋瞬間嗡嗡作響，就以常藝雯之前對他表白那股瘋狂勁兒，都不用多打聽，他都能想象得到，常藝雯帶來多大的麻煩。

男人忍不住咬緊後槽牙，他這邊上躥下跳想談戀愛，可是禁不住一窩人在後面拖後腿。

不提老陰批江錦宏、江錦芬兄妹，就常平和常藝雯叔侄倆，就夠讓他窩火。

“江總，您找我。”李特助敲門進來。

“之前說的計劃，可以行動了，加快速度，我要盡快看到成效。”江聞燁沈聲道。

李特助遲疑了一下，忍不住詢問道：“是多線並行嗎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那資金方面恐怕會吃緊。”

江聞燁松了松領帶，語氣平靜地道：“不會，資金已經打到公司戶頭上，讓各部門全權配合你。”

李特助點頭，轉身快步離開。

等關上總裁辦公室的門時，不由得咋舌。

誰又惹大老板不高興了，竟然讓江總加快進度。

大概一個半月之前，江總提出一個計劃，全是針對常平公司旗下的大項目，能收購就收購，不能收購就打壓。

這些所謂的收購，並不是等價交換，而是屬於惡意收購，先利用各種方式壓價，讓人覺得這項目一文不值，甚至影響到常氏的股票，到時候再出手收購。

如果常氏不同意賣，那就直接加大力度毀掉。

當這些計劃擺在桌上的時候，李特助立刻就知道常平得罪了江總，還是那種仇怨很深的，否則生意場上就講究個和氣生財，像江聞燁這種趕盡殺絕的，明顯就是沖著老死不相往來去的。

要知道常平之前可是江總的好朋友啊，一起合作過那麽多的項目，如今卻直接下死手，簡直翻臉不認人。

不過這些也不是他一個助理能多管的閑事兒，他立刻召集各部門主管開始下達任務。

聞宇投資公司發生了大震動，大半的部門都將更近的項目往後推，重新接手新項目。

很快常氏集團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，首先是在洽談的項目遭受到重創，幾乎一夜之間，原本有意合作的人，全都另找他人。

甚至還有些都談好了，準備簽約的項目負責人，也變得含糊不清起來，口風突變，像是要直接把常氏甩到一邊去，和別人簽約。

常平還在家裏，就已經接了三四通電話，全都是在商定的大項目出問題了。

等他急匆匆趕到公司之後，由各部門報上來的中項目和小項目更多，全是進展不順利。

他瞬間焦頭爛額，從一大早坐到辦公椅開始，就一直在處理文件，給出意見，並且給大項目的負責人打電話，但是卻都找不著頭緒。

因為太忙亂，他連午飯都來不及吃，一口水都沒顧上喝，最後還是沒憋住去洗手間，才稍微有空閑，喘上一口氣。

可是情況並沒有好轉，哪怕他全身心都撲在上面，都沒能挽回頹勢，甚至越來越糟糕。

不過是一個白天而已，就有不少待簽合約全部作廢，哪怕之前談判的條件再好，也沒有用，對方明確表示不會和常氏合作。

如此大規模的惡劣變化，常平瞬間就猜到，肯定是有人惡意整他，可是他卻查不出來。

哪怕詢問那些改主意的項目負責人，也全都守口如瓶，要麽直接拒絕告知，要麽打哈哈糊弄過去，弄得他頹敗又憤恨。

“我看你能躲多久，最好不要被我抓住把柄！”常平說這番話的時候，幾乎是咬牙切齒。

這個時候，他還是自信的。

開公司的人，經歷這種突發狀況，那是避免不了的。

當初更兇險的情況，他都遇到過，好幾家公司聯手，想要吞並他的公司，他都挺過來了，更何況是這種小文題。

他當時只以為事情到了這裏就差不多了，但是萬萬沒想到，當夜晚降臨時，不止是在談的項目，已經開工的項目也接連遭受到沖擊。

常平屬於白手起家，但是到了這個年紀，公司早就做得很大了。

雖說之前也遭遇困難，但整體來說還是順風順水，他涉獵的產業也極廣，之前房地產賺錢，他就接工程，現在影視行業來錢快，他就投資影視劇。

人脈廣、資金足、消息還靈通，就導致他手下的好項目不少。

每次出去參加酒宴，也有一堆人圍著他吹捧，說他手裏是一窩等著下金蛋的母雞，他雖然當時謙虛地表示沒那麽誇張，但心裏是無比讚同的。

可是這些原本進展喜人的項目，紛紛出了問題時，他就知道事情鬧大了。

他接手的樓盤，建造工程負責人被一群包工頭追著討工資，聲勢浩大到都把記者給引來了。

這年頭欠農民工薪酬的大老板，但凡鬧出來，都猶如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。

而本來一路順風的電視劇，在籌備期就讓無數粉絲嗷嗷喊著期待，但凡一點物料漏出，都能上熱搜，就等著大爆了，可是現在即將殺青，卻鬧出男主演員偷稅漏稅，執行導演涉及拉皮條等醜聞裏。

此事一經曝光，瞬間再次上熱搜，只不過想必之前的期待，這回卻是一片罵聲。

那位男主角偷稅漏稅一事，證據確鑿，都不是上娛樂新聞了，瞬間上了社會新聞，還被官方媒體點名批評，不說完全封殺，那近兩年的工作是泡湯了，這部劇播出遙遙無期。

至於執行導演拉皮條一事，暫時只是曝出些許照片，警-方通報說是已經立案調查，但是光那幾張照片，就讓常平幾乎昏厥。

照片裏涉及到的人員，有好幾個是這部劇的主要幕後人員，甚至還牽扯到女二號和女三號。

一連三個主要角色涼了，這部劇可以直接埋了。

如果要找人補拍，光演員就得請三個，可是之前搭好的布景，已經被拆了大半，這要是重新恢覆又得一筆巨款，他現在手頭資金極其緊張。

其他項目還紛紛出現大問題，不說賺錢了，都在虧錢。

公司裏的流動資金瞬間都填進去了，可也完全不夠，像個無底洞一樣，看不到有希望的那一天。

不過才一天而已，常平就堅持不住了，根本睡不著，大半夜枯坐在書房裏，就連陳安茹擔心送牛奶進來，都被他發洩地罵了一通。

一直等到天亮，他再次上班，看著辦公桌上的文件，如雪花一般堆著，整個人都像是瞬間炸開一般。

他終於還是頂不住了，立刻打電話求援。

沒關系，他還有兄弟，他一個人打不過，可是他的兄弟們都是商場的佼佼者，但凡只要聯手，幕後之人休想隱藏起來。

他先給齊天成打電話，沒人接，又給衛流打，是他未婚妻戚含雨接的，說是衛流昨晚醉得不省人事，叫了家庭醫生過來，現在腦子還不清醒呢。

一開始他還沒覺得有什麽，可是當他又撥通許毅和於方舟的電話，依然連苦都沒能訴上時，他瞬間感到了不對勁。

這些人在躲他，根本連讓他開口的機會都不給。

這說明什麽？說明了他們本來就知道他會遭遇此事？還是已經猜到幕後黑手是誰，根本不願意幫他？

無論是哪種結果，都對他很不利。

不過常平還沒死心，或者剛剛那倆猜測都不對，這幾個都是有眼色的，或許知道他有難，想讓他沖著老三開口，好給機會讓他和老三和好呢。

畢竟之前那次聚餐，的確鬧得不愉快，他和江聞燁之後也沒再聯系。

常平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，終於撥通了江聞燁的電話，可惜對面直接就是提示音，告知他無法接通，這明顯是被拉黑了。

他一下子就慌了，心底隱隱冒出個猜測，會不會這一切是江老三搞的鬼？

但是剛冒了個頭，他就立刻壓了下去。

他根本不敢這麽想，要是江聞燁對他出手，他能有多少勝算呢？

常平連連搖頭，不由得輕笑出聲，直接大聲道：“不可能不可能，我和老三可是這麽多年的好兄弟，他怎麽可能對付我？”

他這話是喊出聲來的，在安靜的辦公室裏回響，很明顯他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
常平又開始不停地打求助電話，時間過得既快又漫長。

明明他都沒能拉到有效資金，一擡頭大半天已經過去了，可是每一回“嘟嘟嘟”的聲音，都敲擊在敏感的神經上，讓他幾近崩潰。

他從不好意思開口求人，到變得熟練，甚至都形成了一套有效話術，可是無論他說得再動聽，能幫他的人都屈指可數，得到的回答幾乎都是拒絕。

哪怕偶爾有幾個沒一口回絕的，也都是存著壞心思，想要套他的項目。

***

聞宇投資公司這兩天一直燈火通明，有些部門的員工幾乎睡在公司裏，完全是通宵達旦。

江聞燁作為這個計劃的牽頭人，自然也沒離開過公司，他的眼睛裏都是紅血絲。

雖說他很自信，準備得也相當充分，但是要搞垮常氏，還是要費很多心思。

“江總，常先生來公司了，在樓下等您，是否要見他？”李特助一路小跑著過來通知。

江聞燁放下手中的簽字筆，沈聲道：“十分鐘後，請他上來。”

他進了辦公室裏面的休息室，快速打理了一遍自己，原本看著疲憊十足的狀態，瞬間又變得精神奕奕。

只是眼睛裏的紅血絲是遮不住的，好在常平的精神狀態比他差多了，估計也不會註意到。

“老三，忙著呢。”常平走進來的時候，下意識挺直腰板。

不過他周身那股微頹的狀態，是遮掩不了的，和之前那股自信銳氣相差甚遠。

“老常，你來了。”江聞燁點了點椅子，示意他坐下。

李特助將茶水送進來，之後就貼心地關上門。

“你不問我為什麽來，看樣子是知道我的處境了。兄弟，老哥哥這回真的遇到難關了，拉一把哥哥吧。”老常苦笑了一下，語氣透著十足的苦澀，而且直奔主題。

之前打了那麽久的求助電話，厚臉皮早就練出來了。

哪怕這些年，他早就變得高高在上，輕易不求人，可是現在也能順利開口了。

“做兄弟的，於情於理都該拉一把。可是你是我兄弟嗎？”江聞燁擡頭，冷聲質問。

瞬間辦公室裏的氣氛凝結，變得僵冷起來。

常平臉色一變，“你什麽意思？我們倆雖然沒有血緣關系，但是比親兄弟還親吧？當年我們共同創業，雖然涉及方向不同，但是互幫互助，闖過無數難關走到今天。這麽多年，難道還能是假的？”

江聞燁直勾勾地看著他，顯然在查看他的表情，見他說得情真意切，不由嗤笑一聲。

“老常，你這話說得動聽，我卻不敢信。本來我也以為我們是兄弟，但是比起來，你和江錦宏更該是兄弟吧？”

當他提到江錦宏時，常平的瞳孔緊縮，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，又很快恢覆過來。

“你提那個老陰批做什麽？他是你的仇人，自然也是我的仇人，怎麽可能和我稱兄道弟？”他立刻反駁。

江聞燁輕嘆一口氣：“老常，話都說到這份上，就不必裝了吧。我敢說，自然是手裏掌握著證據，你抵賴也是沒用的。”

常平依然不承認，甚至是故作受傷地道：“老三，你怎麽這麽誣陷我。我們相處多少年，哥哥我是什麽人你又不是不清楚，我最討厭背叛了，而且極重情意——”

他話還沒說完，江聞燁就擡手制止了。

“別再裝了，你現在越說我越覺得嘴臉醜惡，別把最後那點回憶都磨沒了。”

男人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來，遞給他。

“打開看看，這是我讓人找到的證據。”

常平打開之後，發現裏面是幾筆轉賬記錄，全都是江錦宏轉給某國外戶頭的。

他心裏已經，這些的確是轉給他的，但是取完錢賬戶就註銷了，他篤定江聞燁查不到他頭上，仍然不肯承認。

“這算什麽證據，江錦宏轉賬幹壞事我相信，可也不是轉給我的啊！”

“江錦宏轉得每一筆錢，都是你公司遇到困難的時候。他轉過去的第一筆錢，恰好是你當初第一次創業失敗，不僅合夥人的錢賠了，你還欠了一屁股債。你拿到這筆錢，才開始的第二次創業。除了這些轉賬，還有他給你介紹的人脈。”

江聞燁邊說邊拿出第二份文件，裏面全是江錦宏和常平共同認識的人。

“這些人脈原本都是江錦宏的，後來介紹給你的。”

“都是巧合，只是他先認識，我後認識又合作了而已，並不能證明是他介紹給我的啊。”常平還在咬牙堅持。

“我打給其中幾個人問過，他們都承認了。”

“不可能！這根本不可能！不是他介紹的！”常平連連否認。

江聞燁輕笑一聲：“有什麽不可能？你是想說他們都不是江錦宏直接介紹的，而是你恰好出現在他們共同吃飯的餐廳，然後等江錦宏離開之後，你再偶遇上去的嗎？”

“你們的確很謹慎，為了介紹一個人，繞了九曲十八彎，可是相同的套路在好幾個人身上發生，這還能被稱為巧合嗎？分明就是有預謀的。”

這回他說完之後，常平不再反駁了，也不再是一副無辜被冤枉的神情。

“你什麽時候發現的？”

沈默了許久，常平還是出聲詢問。

江聞燁閉了閉眼，這就是變相承認了，哪怕他有心理準備，但是等真正到來的這一刻，他還是有些發堵。

“我身邊有叛徒這事兒，其實我早就發現了。只是沒往你身上想，直到我快結婚了，才確定是你。你埋伏得真夠深的。”

江聞燁當初生出和顧思語協議結婚的心思，其實大半都是為了抓住身邊的叛徒，扳倒江錦宏。

現在顯然已經完成大半的任務了。

“再深還不是被你挖出來了？不過這些年，也夠了。”常平嗤笑一聲，完全不以為意。

既然暴露了，他索性也不裝了。

江聞燁聽到他後半句話，瞬間握緊了拳頭。

“好歹讓我當個明白人，你為什麽要和江錦宏牽扯到一起？就因為錢和人脈嗎？”他問。

常平冷笑一聲：“就？什麽叫就？對於一個沒有任何背景、父母都是農民的人，想創業的話，錢和人脈還不足以壓垮他嗎？當初我創業失敗，都快被逼得跳樓了，我求你幫忙，你根本不管我！”

“我沒有不管你，我不是說了會想辦法嗎？”江聞燁立刻反駁他。

“是啊，你會想辦法，你想的辦法就是找朋友借，可是逼債的人能等嗎？你明明就是江家的三少爺，回去求一求你家老爺子，有的是錢，你卻為了面子不肯低頭。這時候你大哥找我，能給我錢和人脈，只需要我告訴他一點有關於你的信息，我為什麽不幹？”常平冷聲反問道。

江聞燁動了動嘴皮子，很想問，你怎麽知道我沒回去求老頭兒？

可是這句話放在現在這個時候，顯得蒼白無力又著實可笑。

他不僅回去求了，還給老爺子下跪了，可是有江錦宏的插手，他無功而返，老爺子也不信他這個刺頭能改邪歸正，父子倆又打了一架。

今天的局面已經造成，再怎麽辯駁也於事無補。

“你告訴他什麽消息了？”江聞燁恢覆了冷靜。

“你不是神通廣大，都能查到嗎？自己去查啊。”

既然撕破臉了，常平也露出真面目，無賴又醜陋。

“羅晴的事情，是你說的吧？”他問。

常平瞬間露出興味的表情：“喲，你還記得你那早死的前女友呢？我還以為你和顧思語結婚後，就忘了江盛的親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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